“傻柱！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何雨柱刚踏进轧钢厂食堂的后厨，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一个怒吼便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矮胖，梳着油光锃亮大背头的中年男人正叉着腰，怒目圆睁地瞪着自己。
这人正是轧钢厂食堂的主任，李爱民。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暗叫糟糕：这下真要命了，迟到这么久，之前的“傻柱”脾气又臭又硬，脑子拎不清，一根筋地跟这胖子硬顶，这次又被抓到现行，小鞋还不得穿到脚底板烂？
何雨柱不由得在心里埋怨起“傻柱”那个憨货，你要是跟领导关系处好了，还能有这事么！
“李主任，您消消气，早上有点事儿耽搁了，下次不会了！”
心里虽然埋怨，何雨柱脸上还是堆满笑容，向李爱民解释。
李爱民正要劈头盖脸地训斥何雨柱，闻言一愣，上下打量何雨柱一番，像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这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一言不合就敢拍桌子瞪眼的“傻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就在李爱民满腹狐疑的时候，何雨柱己经麻利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抽奖得到的大前门香烟，抽出其中一根，双手递了过去，
“主任，您抽烟，消消气。”
李爱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可是紧俏货大前门啊！平时自己都抠抠搜搜，轻易舍不得抽上一根，这“傻柱”今天竟然主动给自己敬烟？
他带着几分狐疑，又带着几分难以抗拒的诱惑， 鬼使神差地接过了香烟，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你小子，今天吃错药了？转性了？”
“嘿嘿，主任，您瞧您说的，我这不是幡然醒悟，想明白了嘛！” 何雨柱憨厚地挠了挠后脑勺， “以前是我何雨柱不懂事， 没大没小， 老是跟您对着干！ 以后我肯定好好听您领导， 您指东我绝不往西！” 何雨柱又挠挠头，笑得有点憨。
李爱民被何雨柱这一连串的“糖衣炮弹”轰得晕乎乎的， 原本的怒气也消散了大半。
他哼了一声， 点燃香烟， 美美地深吸了一口， 这才感觉胸腔里的那股闷气顺畅了不少。
“算你小子识相！” 他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 斜眼睨了何雨柱一眼， 语气依旧带着几分不悦， 但明显己经缓和了许多，“ 中午厂里厂长要在咱们食堂接待客人， 这可是厂长亲自交代的任务， 你小子今天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好好表现， 要是敢掉链子， 看我怎么收拾你！”
“主任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何雨柱拍胸脯保证，声音洪亮。
“客人大概有多少人？ 有什么忌口吗？ 也好让我提前准备准备。” 何雨柱趁热打铁， 语气恭敬地追问道， 同时又殷勤地将那包大前门香烟塞到了李爱民的手里。
“加上厂长一共八个人，忌口倒是不知道，不过听说是蜀地那边的人。”
李爱民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香烟，吐出一口烟圈，缓缓开口。
何雨柱眼睛一亮，心中有了主意。
“主任，中午这菜单，我来安排，您看行不行？”
“哟？” 李爱民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 重新审视了何雨柱一眼， “你小子还有这本事？ 平时让你安排个职工餐， 你都推三阻西的， 今天倒是挺积极啊？”
“嘿嘿，您就瞧好吧！”
何雨柱自信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李爱民看着何雨柱自信满满的样子，点点头，算是默许。
得到了李爱民的许可， 何雨柱立刻撸起袖子， 开始飞速运转大脑。
他根据蜀都人的饮食习惯和口味偏好， 在脑海中快速筛选着合适的菜品。
先是麻辣鲜香的回锅肉、 麻婆豆腐、 宫保鸡丁、 鱼香肉丝等经典川菜打底， 考虑到这是在西九城， 又特意搭配了几道京味儿十足的特色菜，京酱肉丝 、醋溜木须肉，乾隆白菜都安排上。
很快， 一份荤素搭配， 南北结合的菜单便跃然纸上。 何雨柱拿着菜单， 仔细检查了一遍， 确认没什么遗漏和不妥之处后，又拿去让李爱民过目，确认没问题了，便打发学徒工马华去库房领取食材， 自己则开始指挥着后厨的帮厨们， 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到了约好的午餐时间，何雨柱己经在厨房忙活了半天，所有菜肴都己经备好，只等贵客临门。
临近中午， 两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轧钢厂， 停在了食堂门口。 厂长杨德山笑容满面地陪同着几位领导模样的人， 从车上走了下来， 一行人说说笑笑， 朝着食堂大门走去。
此时后厨弥漫的菜香味己经飘进了大厅，让进来的几人口舌生津。
“闻这香味就知道是正宗的川菜，杨厂长，你这大厨手艺可不一般啊，知道我王某人就爱这一口，杨厂长，有心了。”，为首一个身材略胖，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人， 用带着浓重蜀都口音的普通话， 笑呵呵地对杨德山说道。
“ 哈哈哈， 王主任您过奖了， 过奖了！ 您喜欢就好， 喜欢就好！” 杨德山连连谦虚道。 其他几人闻着空气中飘来的阵阵香味， 也都是食指大动， 早就被勾起了馋虫， 只等着开席品尝美食了。
李爱民见到几人，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点头哈腰地将客人请到预先准备好的包间里。
“各位领导，请坐，请坐。今天中午，我们食堂特意准备了几道拿手菜，请各位领导品尝。”李爱民满脸堆笑地说。
领导们依次落座， 李爱民又殷勤地为他们倒上热茶， 这才给等在包间外何雨柱使了个眼色。
何雨柱早己等候多时， 见状立刻会意， 回到后厨，让马华和帮厨王姐将一道道精心烹制好的菜肴， 小心翼翼地端了上来。
凭借着厨艺精通技能的加持， 何雨柱早己达到了八级的水准，准备的几道菜肴都做得色香味俱全。
红亮油润的回锅肉， 香味浓郁， 肥而不腻， 开胃下饭； 麻婆豆腐麻辣鲜烫， 豆腐嫩滑， 肉末酥香， 味道醇厚； 还有那热气腾腾的铜锅涮肉， 更是别具特色， 羊肉鲜嫩， 汤汁浓郁， 配上各种新鲜蔬菜， 让人吃得酣畅淋漓， 大呼过瘾。
几位贵客都是识货之人， 一尝便知是地道的川菜风味和京味特色， 顿时吃得非常尽兴， 脸上纷纷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对何雨柱的手艺赞不绝口。
蜀都来的王主任更是对今天的午餐赞不绝口， 一个劲儿地夸赞杨德山会办事， 夸轧钢厂的食堂伙食好。 杨德山自然是喜笑颜开， 连连表示感谢。
“ 小李啊， 今天这顿饭菜做得不错， 很有水平嘛！ 再接再厉， 好好干， 我看好你！” 临走前， 杨德山心情大好， 重重地拍了拍李爱民的肩膀。
“谢谢厂长肯定，我一定辜负您的期望。”李爱民连忙回道。
送走了厂长和贵客，李爱民转身，那张笑得几乎要裂开的脸，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垮了下来，又迅速被一种抑制不住的喜色所取代，嘴角咧到了耳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厂长临走前的话让他明白，这次招待厂长很满意，自己后面再往上走一步不是问题。
他踱步回到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想了一阵子，冲着门外喊了一嗓子：“傻柱！”。
还在后厨整理的何雨柱不知李胖子喊自己干什么，但还是立刻放下手里的抹布，快步走进办公室。
“把门关上。”李爱民努努嘴，示意道。
“哎。”何雨柱反手关上门，转过身，就看到李爱民己经把脚翘到了办公桌上，正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自己。
“傻柱，”李爱民终于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得意，“今天这事，办得漂亮！厂长和客人都很满意，你的功劳不小啊，这样，目前你们食堂还没有班头，我看你小子今天表现不错，以后就兼任食堂班头，好好干，别给我丢人！”
“班头？”何雨柱一愣，这可是个肥差。
“怎么，你不愿意？”李爱民眉毛一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心想这傻柱不会是假装客气吧？
“愿意，当然愿意！”何雨柱连忙表态，生怕李爱民反悔。
“主任，求您个事儿呗？”眼看现在李爱民对自己印象好转，何雨柱又对李爱民说道。
李爱民眉头一皱，这傻柱是看自己现在好说话，刚给点阳光就灿烂，还想得寸进尺不成？脸上笑容也淡了几分，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什么事？”
何雨柱看李爱民一脸严肃，知道他误会了什么，赶紧赔笑道，“主任，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您看，我这也是班头了，也到了找媳妇的年龄，您看……您看以后能不能别叫我傻柱了？这名字听着，实在不好听，传出去也影响我找对象不是？”，说着，他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双手递了过去。
李爱民一听是这事儿，哈哈一笑，紧绷的脸也舒展开来，“傻柱，是我想岔了，那……那我以后叫你柱子吧，场面上，我叫你何师傅，你看怎么样？”，说着不动声色地把香烟收了起来，手指还在烟盒上了两下，显然对这份“礼物”十分满意。
“成！那可是太成了，您给我面儿，我得接着啊！谢谢您嘞，主任，您真是我的贵人！”
“行了，行了，”李爱民摆摆手，心情大好，不耐烦地示意何雨柱可以走了， “出去干活吧，好好干！”
何雨柱走出办公室，感觉脚步都轻快不少。和李胖子缓和了关系，又升了班头，自己在食堂的地位，算是稳固下来了。
回到后厨，马华和王姐正在帮几个上灶师傅打包请客剩下的菜，何雨柱这才想起，刚经过了三年灾年，从食堂打包饭盒是很常见的事儿。只是三食堂由于经常做小灶接待领导，肉菜比较多，小灶的菜一般都是上灶的师傅才能带。何雨柱见还有一份特意多装了一些肉菜，一问才知道，那是给自己的，按规矩主灶的师傅出力了是要拿多一点，其实在做菜的时候，何雨柱多做了一点，自己早就吃过了。
何雨柱本来没准备要，吃别人的剩菜，总感觉心里不舒服。
转念一想，这个年代肉菜是个稀罕物，可以打回去给院里的老祖宗改善一下生活，正好自己手里都是粮食，要去找她换一些票。
于是把饭盒接过，见里面的剩菜比较多，估摸着老太太一个人也吃不完，就让马华和王姐把饭盒拿过来，从自己的饭盒匀了一些给他们，又让他们把其他的剩菜给自己也打包一份，在两人的连声道谢中，慢悠悠的朝厂门口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