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丞相的关系虽然算不得特别好,可倒也没有交恶到互不相识的地步。
所以私下里夫人贵女们之间的关系倒也和和气气,此番惊吓也纯属于意外。两家人相互寒暄了几句,四周的人便也都散了开。
林氏担忧江宴清手上的伤,便让江宴清和江宴流先上了山,去了寺庙让寺庙里的和尚给看看,一般寺庙中都备有伤药。林氏则落后一步,同赵氏与慕雪莹相携上了山,顺便话聊家常。
江宴清还没从遇见慕雪莹的事情里回过神来,就稀里糊涂跟着江宴流先一步上了山。
江宴流同寺庙的和尚说明了情况之后,寺庙的和尚便领着江宴清到寺庙后方的禅房休息,不多时便会有僧人来替江宴清看手伤。
眼瞅着她这边也没什么事,而且寺庙里人也不少,没什么危险。便打发着江宴流去找林氏,而自已一会处理好伤口之后,便回去和他们汇合。
江宴清觉得呆在禅房里觉得闷,便在禅房外的石桌椅上等着。
浮云寺香火果然旺盛,即便是在这静谧后院禅房,还是能闻到檀香环绕着寺庙,感受到宝相庄严的前方大殿人声鼎沸,香火缭绕。
江宴清一手托腮,一手百无聊赖的抠着石桌,思绪却飘荡到了远方。
“嘿嘿,小丫头,我就说你近日有血光之灾吧,你还偏不信,都给你友情提示了。啧啧啧,真是无妄之灾!”
江宴清左等右等没等来给她处理伤口的僧人,却看着眼前熟悉的青灰道人,只是眼前身着邋遢道服的中年男子却没了先前在天武大道上看到的那两撇假胡子。倒是显得年轻了不少。
假道士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提着一个药箱。
倒像是要来给她上药的样子。
“道士!你怎么在这里!”
这假道士出现在在浮云寺里简不可思议!这是庙,可不是道观,而这假道士竟然堂而皇之的就出现在这儿,不是扯淡吗这!
那道士对于江宴清的意外似乎毫不在意,用衣袖挥了挥石椅,顺便将拂尘往桌上一丢,便旁若无人的直接坐在了江宴清的对面。
“老道我和这庙里的住持和尚是故交,道观承了这浮光寺的福,与这浮光寺做了邻居,便也时不时的来串个门,今天倒也是算准了小丫头会来,所以就来顺便看看你这小丫头伤得如何。”
江宴清一脸的无语,所以说,她今天这场虚惊,所谓的血光之灾,就是那匹马,血光就是她的手掌!
这老道士说的不清不楚的,神棍一样,她哪里能想到,那日他口口声声说的血光之灾,竟然是这样的血光之灾!
而今这道士又这样莫名其妙那么恰好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他所谓的神机妙算。
该不会真的那么有本事吧。
“道士!这就是你说的血光之灾!”
江宴清朝着道士伸了伸自已的手掌,如今手掌的血已经几乎止住了,可那些细碎的伤口还是挺渗人。
“那可不,这不是流血了吗,还不是血光之灾?老道我从来不说谎。还有,别总是道士,假道士,老道士的喊我,贫道我也是有名有姓有号的,贫道千虚道人。”
说着,便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药箱,拿出里面的药膏和绷带,要给江宴清上药,江宴清倒也没有矫情,直接伸直了双手,享受这老道士的服侍。
江宴清闻言气乐了:“就你,还谦虚道人?你怎么不叫夸张道人呢。”
她当时确实缺心眼没有将这老道的友情提示放心上,那是她没想到,她所谓的血光之灾会来自于此。况且,当日那情形,怎么看这老道都像是神棍。
“唉,丫头,你这就不对了。道号岂是能随便更改的,而且,贫道觉得这道号甚好。”
千虚道人笑嘻嘻的替江宴清包好了手掌上的伤口,动作娴熟,似乎做了不少遍的样子,完事儿拿起拂尘,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
江宴清斜睨着眼盯着眼前似乎不怀好意的道士,又晃了晃自已的手:“你这老道士看着好像会医术,动作如此娴熟。有几把刷子的样子。若是没事,我便走了?”
本来她也只是来清理伤口,完事儿自然也就没有留在这儿的必要。
“什么叫有几把刷子,老道我医术不敢说天下第一,天下第二总是有的!走吧走吧,有空来半山腰的青云观做客啊。”
千虚道人闻言差点没跳起来,表情夸张的挥了挥手,倒也没有阻止江宴清的意思,只是那看着江宴清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怪异。
“那我走了啊?多谢道长。”
虽然被这老道士给气的不轻,可好歹人家确实也没对她做什么。
对于这老道士的医术,江宴清倒是没信几分。
所以这一句谢谢,她还是得说的。
看着江宴清离去的背影,千虚道人的目光变得幽深了起来。
不多时,一个身着红色住持袈裟的年轻和尚眯着眼,循着千虚道人的视线,看向江宴清的背影。那和尚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玉面善目,顶着一个程亮的光头,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千虚,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遇上的有趣的姑娘?”
年轻住持的眼眯成了一条线。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可千虚却明白自已好友的这副万年不变的相貌,不过都是表象罢了。这臭和尚心眼子多着呢。
“唉嘿,就是这姑娘,空空你瞧瞧怎么样,可看出点什么来?”
千虚道人凑近年轻住持,一副期待的模样。
那空空和尚倒也没有隐瞒,只摇了摇头:“暂且看不出个所以然,但,她不是天命凤凰。这点是肯定的,毕竟那只凤凰还未栖梧。”
“连你也看不出来。啧啧啧,不过这丫头是个有趣的丫头。”
千虚道人似乎对于空空的回答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自已也不过堪堪看出了小丫头的命格奇特。却什么也算不出来,至于那日看出的血光之灾,也不过是浅显浮现在外表之下,他能算出来的简单东西。
“兴许,再过不久便能见着端倪。这天下,该乱的时候总会乱,该合的时候,会有人出来替它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