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能大仇得报,凶手能真正伏法,怜雪还得感谢世子爷,若是没有世子从中插手,也不知这案子几时才能尘埃落定。”
寻香阁屋内,田怜雪一袭素纱薄衫半蹲在陆无歇的面前,如雪般的香肩随着她呼吸的起伏若隐若现的从里衫中滑出。
陆无歇没吭声,只是挥下衣袖。
田怜雪见状起身坐在他对面,乖巧地拿过桌上茶壶倒了一杯飘着浓郁香气的绿茶放在他面前。
“这是怜雪特地让嬷嬷从锦州带来的碧螺春,世子您品品,可新鲜?”
陆无歇拿过杯盏,闻了闻香气,对还在雕栏处看夜景的钟璃道:“璃儿,喝茶了。”
钟璃闻言,背对陆无歇的身子有些僵直,今个她知道陆无歇要来花满楼,她本不想跟来,谁知却被他连拉带扯地塞进马车,此刻当个远观的笼灯就罢了,他这般举措是觉得她还不够亮?
“嗯?”陆无歇的声音大了几分。
钟璃收回视线,无奈坐到陆无歇的身边。
不过这碧螺春是真的香,杯盏还未对到嘴边,香气已然入喉。
田怜雪坐在对面,看着对面相互推杯问盏的二人,嵌在脸上娇俏似的笑容微微崩开一条裂痕。
她从怀中拿出丝绢在指头上缠绕了几下,像是想到什么,快速说道:“之前未见得世子爷对属下这般关心,是怜雪忽略了,这就去叫个得心的姐妹来和怜雪一并...”
“不用了。”陆无歇未等田怜雪说完,他手中执着的杯盏落于桌面。
田怜雪刚准备起身的动作一顿,有些不解地望着对面的男子。
“世...世子...您今个这般所谓何事?怜雪...不知...”
“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陆无歇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田怜雪身上。
田怜雪吞咽下几口唾液,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陆无歇随手从桌子的中央拿过一杯倒扣的酒盅放在她面前。
田怜雪身子一僵。
“还需要本世子提醒你吗?”陆无歇开口。
“世子...”田怜雪这会儿终是慌了,望着摆在她面前的酒盅,频频摇头道:“奴家不是世子想的那般,奴家...奴家...”
她盈盈抽噎着,那带雨梨花的样子任谁见了都不免心生怜惜。
“奴家只是太喜欢世子了,才做出那等事情,那日世子留宿,奴家甚为欢喜,岂知第二日醒来,未见世子踪影只见林堇的一碗避子汤,心中自是失落的以为世子生奴家的气不愿前来。
昨日闻世子破了这明夏的案子,为明夏讨了公道,便知道世子内心还是欢喜、在乎奴家的,这不奴家才厚颜给世子传书信邀世子前来,奴家对世子是真心喜欢的,还求世子莫生奴家的气,呜呜...”
田怜雪似是越说越是激动,手中的帕子已然湿了半面。
钟璃望着泣不成声的花满楼花魁,想起几日前发生的事情,为了破红珊瑚莲花簪这个案子,她找了陆无歇从田怜雪嘴里套话。
可是田怜雪之前给陆无歇自个私物,所谓何意自然不言而喻,这个节骨眼儿上让陆无歇问话,他所要付出的谁心里也都清楚,况且田怜雪到底有没有心中的小九九还都说不上来。
故而他让钟璃出了个折中的法子试探田怜雪一二,谁知果真从酒杯里查出了南岳国第一春方——金枪不倒方。
二人便将计就计,反用回春散迷惑田怜雪彻底把这个事情坐实。
随着明夏案子破获,田怜雪如陆无歇所料,真的给贤王府送来信笺,邀请陆无歇再来花满楼。
此刻陆无歇便以这田怜雪给他下药为由,生生将了她一军。
“怜雪。”陆无歇揉着眉心,似是一副一筹莫展模样道:“本世子怜你一介女子混于红尘,故而在这金城对你多加照拂,并不求你所谓的以身相许,但求你心能如同往日般活得欢愉,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