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里,张县令蜡黄的眼睛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几下,之后他连忙起身跑到公堂后,没过一会儿出来的时候,他手中多了一个账簿。
“世子,这是下官的私账。”张县令双手把账簿递了上去。
陆无歇接过,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世子。”张县令看了眼周遭,确定除了钟璃掀不起什么风浪的乡野村妇外再无旁人之后,低声道:“这是下官全数的家当,只要世子能放过下官这次,这些银子都是世子的。”
“哦?”陆无歇挑眉眼底带着几分的玩味。
张县令奉承一笑,附耳又补充道:“还有从邻国买来的舞姬都献给小世子,让世子尝尝鲜。”
“真的?”陆无歇眸眼弯起问道。
“当然。”张县令扯动嘴角,挤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下官保证不比这金城花满楼里的怜雪姑娘差。”
陆无歇笑容更多了几层。
钟璃站在角落里望着眼前的一切,心底忍不住对着张县令感到佩服,陆无歇就好美色,这菜下得着实对味啊。
就在她以为陆无歇会毫不犹豫的接受,心里忍不住鄙夷的时候,只见他面色一沉,手中的账簿冷冷扔到张县令的脸上,转身就朝外面走。
“世...世子...世子?”张县令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点蒙,欲追上前。
“张大人!”一直跟在陆无歇身后的林堇拦住了张县令的去路。
“林侍卫你这是何意?”张县令眼底飘过不快。
林堇也不多废话,对着身后一摆手,从外面冲进来几名差役快速把张县令押了起来。
“林...”
“张大人。”张县令话还没说完,林堇上前几步开口道:“我家主子从来不管您对贾家如何,但是谢小纭再不济也算是半个贤王府的外亲,这宝您押错了。”
说罢,张县令嘴里被塞了块白布,半拖半拽地被扯了下去。
翌日清晨,安定县南山。
钟璃挎着篮子来到一座墓碑前,从怀里掏出丝绢细心地擦拭着前两日因为雨水而被淋的有些污泥的字迹。
‘义父盖尘之墓’
她的指尖一寸寸描绘着,似乎她经常这般,上面的墨迹都有些许的褪色。
当晨光透过林间的树叶寸寸洒在她的肩上,钟璃擦拭墓碑的动作终于停下,掌心中多了一枚虎纹玉佩。
那是昨个案子破获之后陆无歇按照约定给她的,让她意外的是,他没有为难,她也乐得轻松。
之后她掀开篮子上盖着的布单,在一堆黄纸的最底下取出一枚小铲子,对准墓碑的正下方开始挖。
没过一会儿,她只觉得铲子被硬物抵住,连忙扔下铲子,用手刨土,直到掌心也多了一枚玉佩才停止。
此刻她手中有两枚玉佩,粗看模样很是普通,祥云纹理萦绕成一枚外形似虎如半个手掌大小的玉,可是细看...
钟璃眉头微拧,其实这是一套雌雄玉佩,合在一起才是一块完整的玉佩。
她按照纹理细心地把两块玉佩拼在一起,直到她看到玉佩上隐现的字迹之后,眼底有着几分的闪烁。
‘蒙’
竟然是个蒙字。
钟璃正不解地抬头望着面前的墓碑,身后突然传来阵阵的沙沙声。
她心中一紧,连忙把两块玉佩揣进怀中,起身望着来人。
“钟姑娘,你果然是躲在这里了,让老夫好找啊。”
来人是一名身穿姜黄色缎子外挂,手持一把虎头拐杖的老者,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四、五名身穿家丁衣衫模样的男子。
“丁老爷。”钟璃开口,眸光变得警惕。
丁柳似乎早都习惯对面女子这般的注视,他笑了笑语气温和道:“老夫来找钟姑娘什么事儿,估计不用说你也晓得,话说这银子什么时候给呢?”
钟璃垂眸凝着腰间已经被洗得发白的荷包,终是无奈地摇摇头道:“丁老爷,这租子能否宽限几日,一弄到银子,我一定连本带息给您送府里去,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