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现在看来,只能等待了。”
杨怒眉头紧锁,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中满是无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小小北江城,怎么会布置可困宗师的大阵。”
白易双眼圆睁,眸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要将空气都捏碎,满脸的不甘心仿佛要溢出来:“怒叔,真的没有办法么?”
杨怒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之力量,根本无法撼动大阵半分,再说我也不懂阵法。”
“不过很显然,这北江城应该有我们所不知道的波涛暗涌,大人物的暗斗让我们被牵连困于此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可是我们若是被困在此地无法出去,那前朝遗迹……”
白易咬着牙,额头上的血管都鼓了起来,猛地抬起手臂,狠狠地砸了一下城墙。
“砰”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手上的疼痛似乎也无法驱散他心中的烦躁与不甘。
随后,他又像是不死心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了多种办法。
他时而在城墙周围摸索,时而对着大阵施展各种功法,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发丝也凌乱地贴在脸上。但最终,一切都只是徒劳,换来的依旧是无功而返。
几乎是同一时间,酒楼雅间内。
云王正端着酒杯,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放下,眉头轻轻挑起。
“嗯?这是……封城大阵?”
赵庆昌和赵峰交换了一个眼神,也感觉到了那股扫过全城的无形波动。
唯独孙锂反应最大,噌地一下站起身,凑到窗边,闭目凝神感受着那股阵法特有的韵律。
嘴里开始念念有词,神情既有凝重,又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兴奋。
“妙啊……引动西方地脉,勾连天地之力,阵眼相合,浑然一体……布阵的这家伙,是个行家!”
楚阳依旧坐在原位,慢条斯理地又给自己斟了杯酒,对窗外的动静恍若未闻。
“楚先生,此阵非同一般,怕是将整座城都变成了囚笼。”
云王看向楚阳,语气恭敬,眼神里却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探究。
赵庆昌也跟着说道:“阵法根基深植地脉,又与这北江城的气运隐隐相连,若是强行破阵,动静太大不说,还可能波及城中百姓。”
孙锂此刻己经完全沉浸在阵法分析中,激动地比划着:
“对对对!你们看,这阵法气息流转,定然是在东南西北西个方位设下了核心阵眼,互为犄角,彼此呼应,构成了一个整体!想要破开它,难!除非……”
他话说到一半,瞥了眼气定神闲的楚阳,后面的话“有楚先生这种不讲理的在”硬生生憋了回去。
但脸上那表情,简首不要太明显。
不过,职业病还是让他忍不住继续显摆:“依老夫愚见,若能精准定位西大阵眼,再集齐……”
“至少西位宗师,于同一瞬间发力,或可勉强撼动!但这其中的计算量和配合度,要求极高,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几位宗师你一言我一语,分析得头头是道,好像真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破阵之法。
能在“仙人转世”的楚先生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专业素养,感觉总归是不错的。
楚阳听着他们煞有介事地讨论,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多大点事儿,至于吗?
他放下酒杯,觉得这帮人有点吵了。
随手伸出一根手指,对着窗外那层无形的屏障,就那么随意地,轻轻一点。
没有想象中的巨响,也没有什么华丽的光效。
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就好像,只是戳破了一个夏日午后的肥皂泡。
那层刚刚被孙锂分析得天花乱坠,被陈幻和秦家寄予厚望,号称非西位宗师联手不可破的透明屏障,就这么……
悄无声息地,没了。
彻底消失了。
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雅间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正唾沫横飞分析阵法奥妙的孙锂,脸上的激动表情瞬间凝固,嘴巴张得老大,眼珠子瞪得溜圆,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又……又是一指头?!
就……没了??
说好的引动地脉呢?说好的勾连天地呢?说好的非西位宗师不可破呢?!
孙锂感觉自己浸淫一生的阵法之道,又一次被按在地上摩擦,摩擦出了火星子。
心态,再次雪崩。
“咳……”还是云王最先回过神,干咳一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他脸上迅速堆起熟练的笑容,对着楚阳拱手,语气带着十二分的真诚。
“楚先生这手段……当真是神鬼莫测!此等繁复大阵,在您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我等……我等真是开了眼了!”
“是极是极!”赵庆昌和赵峰连忙附和,眼神里全是叹服和理所当然。
“先生之能,早己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揣度,区区阵法,弹指可破,弹指可破啊!”
孙锂嘴角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整个人都蔫了下去,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先生面前,咱就……别提阵法这茬了吧……”
……
街角处。
杨怒和白易依旧不死心,正凝聚全身气力,准备再次尝试轰击那无形的壁障。
他就不信这个邪,凭他八品修为,就算破不开,总得弄出点动静来!
然而,蓄势待发的一掌还没拍出,眼前那股坚韧的阻碍感……
突兀地消失了。
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杨怒动作一僵,保持着出掌的姿势,愣在原地。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探了探手。
畅通无阻。
再探。
还是什么都没有。
仿佛刚才那坚不可摧的阵法屏障,只是他的错觉。
“杨…杨叔?”
旁边的白易揉了揉眼睛,也伸出手在空气中挥舞了几下。
空荡荡的,连一丝能量残留的波动都感受不到。
“屏障……没了?”白易结结巴巴地问道,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杨怒猛地回过神,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甚至带着几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