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几个月前，当时何大清还是轧钢厂的大厨，经常会带来一些肉类好菜，而何雨水常常会带着妮妮一起吃。
可能在何雨水的眼里，妮妮和她一样都是没娘的孩子吧？
“这……这……这……”何雨水有些愣住了，甚至觉得受宠若惊。
这些可是鱼肉和豆腐，这么好的菜肴，哥哥真的请得起吗？她不敢吃，真的不敢吃。
“张开嘴，啊……”周建国突然说道，何雨水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
随后，一块香滑的豆腐被送进了她的嘴里，满口都是浓浓的香味。
自从她爸何大清跑掉后，已经四个月没有吃到过肉了。
“吃吧，以前你常给妮妮吃好吃的。
以后要是饿了，都可以来找建国哥。
虽然不敢多说什么，但至少不会让你饿肚子。”周建国递给何雨水筷子，语气温和。
“没错，雨水。
如果你哥哥还没有回家，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们。
虽不敢承诺更多，但吃饱肚子是没有问题的。”陈婶子看着何雨水可怜的模样，流露出母性的光芒，指着周建国笑道，“你的建国哥和我们一家共同生活，贡献了许多粮食，哪怕加上你也是足够吃的。
所以不必担心你的建国哥无法供养你。”
陈婶子这样一说，一方面是为了减轻何雨水的不安，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表明他们不会克扣粮食。
她知道周建国不会在乎这一点，但也需要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已家的态度。
听到这些话，何雨水的眼睛瞬间红了。
这是她爸跑了之后，第一次感到这样的关心。
她在心里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报答建国哥，报答王奶奶一家。
眼泪滴进了碗里，何雨水却觉得这一顿饭比任何时候都要美味。
数十年后，她依然清晰记得这场美好的宴会，直至生命最后一刻。
“好了，吃完饭我带这几个小孩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王叔一起去吗？”饭后，周建国牵着秘密和妞妞，何雨水也跟随走出四合院。
至于王铁柱，并没有同去。
起初他还担心夜里的安全问题，但在看到周建国轻松举起前院那两三百斤的大磨盘后，便不再多言。
即使是逃走的何大清，也很难举起那么重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何雨水从东厢房的房间跑出来，冲进正房喊道：“哥，哥，哥，快醒醒，快醒醒！”
傻柱正在沉睡，被何雨水晃醒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他妹妹，傻柱早就给她两巴掌了。
“雨水，哥昨晚十点才下班，累死了。
就不能等我自然醒来再说话吗？”
“哥，跟你说件事。
昨天我去王叔家吃饭了，你有空把人情还一下。”何雨水小声说道。
如今，哥哥不过是个酒楼学徒，每个月的工资不到十块钱，这还是在新社会，要是旧社会，学徒连工资都没有，出师后还得帮师傅干三年活才有工钱拿。
即使不懂太多事，她也知道昨晚那一顿晚饭恐怕得花一块钱。
“你明明肚子饿的时候我让你去易叔家吃啊，老太太那儿也可以，你怎么跑到王叔家去了？吃的是什么，几颗窝窝头吗？一会儿我自已蒸好了送过去。”傻柱回来得晚，那时何雨水已经睡着了，并不知道王铁柱家里昨晚吃了顿丰盛的鱼宴，所以他没当回事，认为几个窝窝头应该没问题。
“王叔家昨晚做了炖鱼，昨天建国哥钓了十几斤的大青鱼……”何雨水细说经过，但傻柱却愣住了，十几斤的大青鱼，王山叔家的外甥竟然有这样的本领？鱼本身不贵，大概一斤两三毛，但大鱼的价格随着重量增加而提升，有时候每增一寸都要加价，十几斤的大青鱼在市场上并不常见。
身为酒楼学徒，他清楚这种鱼的价格至少五毛一斤，几乎等同于猪肉，而且大青鱼还可能带有青鱼石，更加值钱。
这周建国真是太大方了。
“这个死丫头，你竟然跑去吃炖鱼，我这该怎么还人情！”傻柱反应过来后没好气地说。
“哥，建国哥说，当初我经常给妮妮好吃的，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肚子饿了就去找他，王叔和陈婶子也这么说。”何雨水怯生生地开口。
“行吧，等过年的時候，我带上一瓶酒和一斤肉去拜访他们。”傻柱无可奈何，还是嘱咐妹妹，“以后肚子饿了就去找易叔或老太太，他们会……”
（“会什么呀，我昨晚先是去找了易叔，他说已经吃过饭，没剩的；然后去老太太那里，老太太也说已经吃过了，没剩下。
实在是饿得不行了我才去王叔家的。
本想借两个窝窝头，等你回来了再还给他们，但建国哥直接把我拉到饭桌前给我喂豆腐和鱼，我实在是忍不住……”提到易叔和老太太，何雨水心里很不是滋味，而对于周建国和王叔，她又有些羞涩，那鱼和豆腐真的太好吃了，她实在没有忍住。
何雨水并没有告诉傻柱，其实易中海和聋老太家里是有饭的，只是他们不愿意分给她。
何雨水从小就机灵，她知道没有父母庇护的他们兄妹俩不能和易中海及聋老太闹翻。
某种程度上说，这两家人在父亲离开后确实帮助过他们，但主要是帮助她哥哥，而不是她自已。
她有一种隐约的感觉，哥哥并不会因为这次的事和易中海、聋老太闹，就算闹了也没用，她的日子可能会变得更不好过。
作为一个孤儿小女孩，这是她凭直觉感知到的。
如果周建国知道何雨水的想法，估计要为她竖起大拇指叫一声聪明，事实上，这可能比何雨水的直觉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此时，院子里每家每户都在享用早餐。
眼下正值腊月，有工作的还是要出门上班。
整个院子里有工作的，除了休假的，大概只有阎埠贵无需上班，因为放寒假已经有些日子了，距离正月十五开学还有二十多天。
在前院的西厢房，阎埠贵的家中。
“老头子，周建国出手真是阔气，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好好和他拉近关系？”阎大娘边喂着小女儿阎解娣吃饭，边和丈夫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