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所措,脖颈间被勒深处传来阵阵窒息感,下意识呼吸急促。
“抬头。”司马梧尘促声道。
她依言抬起了头,稍稍感到填入胸口的气息顺了一些。
那圈勒痕在她凝脂般的颈脖显得触目惊心,司马梧尘蹙眉走近,伸手轻轻触摸,直接引动得她一阵颤抖。
慎刑司里的阴影瞬间袭来,郭通风的嘴脸,还有郭通风在她即将晕厥过去始终搭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令她感到从骨头里发出的厌恶。
她下意识地摁住自己面前那只结实的手掌,拼尽全力用指尖掐入其肉中,“不要.......碰我........”
!!!
半晌,窒息感褪去,她渐渐平复了下来。
手掌就在眼前,因为耗力过多,她甚至额头有微汗沁出。
回神后,她不敢动了,连话也不知怎么说好了。
“你把朕当成那宦狗了?”
“........是。”
“慎刑司里头,你在朕面前吐了他口水。”
“........是。”
却听他好像自嘲笑了一声,然后说道,“手。”
上官晚晚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捧着人家的手。
指甲松开,却似乎还残留被抠下来的皮屑。羞愧和懊恼使她连退两步,匍跪而下,“对.......对不起,奴才死罪。”
“这是你第一次抓男人?”
“........”
“你不说,朕就当你是了。”
“痛吗?奴才,奴才给您拿药。”
司马梧尘将手重新伸到她面前,“你力气倒不小。”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背上爬上好几处爪印,甚至有的渗出血来。
上官晚晚忙抚裙起身,慌慌张张从西侧书柜中翻出清凉膏出来,跪坐下来服伺他涂上。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对养心殿中的布置,已经有相当的了解。
她也渐渐地地发现,即便她对司马梧尘都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情,他似乎也不是很想杀她.........
涂完药,她细细收回了清凉膏。
司马梧尘目光随在她背后,慵懒托额,“朕的养心殿,你倒是挺熟。”
见她一声不吭,又说道,“想回永寿宫就回吧。””
上官晚晚咬了咬牙,跪道,“万岁爷救了奴才,奴才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万岁爷的隆恩。”
“哦,不想回永寿宫了?”
“想.........但奴才明白,回不去了。”
“难得你脑子有灵光的时候。”司马梧尘哼了一声,重新坐回案几旁,轻捻起本奏折继续说道,“不过,你以为朕的养心殿是你想不来就不来,想来就能来的?你以为你是谁?”
“奴才晓得自己本分,是棋子罢了。”
司马梧尘蓦地掀起眼帘望她,眶含秋水,清澈无染,脖子上那道红痕在她身上宛若斑斓的红绸巾。如果她不提起,他差点都忘了当年留下她的缘由,的的确确就是让她当颗棋子。
“呵,朕有很多棋子,你是里面最.......弱的一个。”
她以为弱是说她身体虚弱,挺起腰杆想说话,或许是因为说的急,惹出了气喘,“奴才.......在掖庭干过许多活,很耐劳。”
她几次讲到掖庭都露出怀念神色,难不成掖庭呆得很开心?
“朕的养心殿目前只缺个煎药的和替朕扎针放血的。”
讲到扎针放血,她仍心有余悸。
他为何愿意让自己看到他君王以外的一面?或许是她作为一颗棋子,本身就流于掌握之中,也就不拘了吧?
“万岁爷,永寿宫命人来报,太后身体抱恙,今早已无进食。”毕福方战战兢兢进来禀告。
“混账东西为何现在才来报!太医院可有去看过?”
毕福方苦哈着张脸,他又没千里眼,人家现在来报他有啥办法,“回万岁爷,太医院的人已经去看了,说是心气急躁导致,药膳房的人已经在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