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晚晚脑子一片空白,怎么在这里也会碰到司马梧尘呢?他不是此时应该出现在宴席上吗?若是毕福方在这里她多少还能看他眼色行事。
“奴才惶恐。回万岁爷,太后的波斯猫走丢了,奴才得尽快寻回它,不敢擅自离值。”
那统领见个小宫女居然敢拒绝圣意,大气都不敢出。
车上的人明显已经耐性尽失,“自然有人去寻回,上来。”
上官晚晚最终硬着头皮上了马车。到了车上又犹豫不前。
马车不大,就来个驾车的随行。再往里头,车篷就单独那么个单厢,一个人坐在里面已显得拥挤。
司马梧尘就那么依靠在软垫上,半侧着身,胳膊肘落在窗台上,没有理她的意思。
上官晚晚倒是松了口气,没有位置那更好,免得还得伺候来伺候去也不方便。
“奴才就坐车头,万岁爷若有什么吩咐就差奴才做。”
司马梧尘却懒懒挪动了一下,软垫下腾出一个碗大的空子。
如果上官晚晚没意会错的话,他的意思就是那便是她的位置了。
司马梧尘目光扫了下她,又扫了下那位子,她的确没想错,那意思就是叫她落座了。
上官晚晚能感到自己两脚跟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挪不动到车厢了去。
“朕的肩輿你都敢闯,这马车不比肩輿窄吧?”
想起那夜冒然闯上他的肩輿求救,她至今心有余悸。
咬咬牙,心一横,什么也顾不上了。脚刚踏进车厢,驾车的陈真便挥开手中长鞭。
两匹白马并驾齐驱,在夜中像白色的流光,一下就飞出了宫门。
上官晚晚哪晓得这白马会跑这么快,一个重心不稳就跌向前,直接扑在司马梧尘的锦靴上。
不仅狼狈,还很疼。
她一边说着“奴才该死”,一边还得腾出只手来抓点什么稳住身体晃动。
手是有谨慎摸索的,但却落入另一只温暖的大掌中。
上官晚晚浑身都战栗了起来,吓得不敢出声。
司马梧尘倒是像提只鸡仔似的,单手就把她提到身边的空位。
除了窗外隆隆的车碾声,再也没有半句的声响。
上官晚晚绷着双手和手脚,尽量让自己往壁上贴着,不去碰到人家华贵的衣裳。
但其实只是徒劳,马那样颠着,她多次已经差点挨到他的肩上去了。似有似无的气息就这么在狭窄的车厢交错着。
别提有多别扭。她只求司马梧尘带她去的地方不要太远,能赶紧下车。
司马梧尘却在这时转过了个头,目光直直探入她的眼眸,戏谑道,“刚才在宫门口,若是朕没有来,你是不是就要到宫外去寻猫了?”
上官晚晚心里翻涌惊惧,表面上努力稳住道,“奴才惶恐。奴才是一路沿东寻猫,不想才误到了玄德门口。奴才没有腰牌,守卫怎可能放奴才出宫呢?”
司马梧尘凑近问,“那朕刚才若是晚来一会,你是不是就想试试能否出得去?”
上官晚晚差点就绷不住了,果真是做帝王的人,怎么什么都能猜得这么准!
自然是打死不能承认的,她猛摇头,“奴才岂敢!”
司马梧尘这才倚回软垫上,半真半假说道,“宫规自老祖宗那会就定下来,宫女私自出宫等同叛逃,是要诛族的。你的确是没有族人可以诛了,但任何放你出宫的有关人等,朕都要问罪。”
上官晚晚心跳漏了好几拍,匆忙应了好几声是。
转头不敢触碰他的目光,想起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携带出宫,若是被人发现,指不定会给她带来什么罪名。
马车似乎走的不是大道,从窗外望去零星有几处灯火。
一个皇帝暗夜里出行,也不知会去什么地方。几时才能让她回宫。
倒是司马梧尘看起来姿态随性,跟在养心殿里见到的帝王相有些不同。